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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第3/5页)
凉,这是她头一回称呼他为“万岁爷”,虽然还是之前的声色,只是这样亲昵的叫法儿,还是让她的嗓筒里添了些暖意。 ??他嗯了声道:“别再像上回那样打碎了就好。”罐子里的蛐蛐儿鸣叫不绝,余光里她垂着头,发隙里嵌着星碎月光。 ??她不再言声,不说退下,也不请他入殿批折子。皇帝知道她拦着他是有话要说,他在等她准备,等她酝酿,等她说出会让他心碎的话。 ??魏尚见两人这架势也不敢过多打扰,扫了扫拂尘屏撤了殿前伺候的一众太监,自己也躬身退下了丹陛。阶前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天际的一轮满月。 ??皇帝恨透了她的倔强,她直撅撅站着不开口,就是为了逼他先动唇,“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他道。 ??她下了几层台阶,往一旁放下蛐蛐儿罐,俯下身额头刚好枕在他靴头的边缘,叩头道:“奴才恳请万岁爷放过马佳临成。” ??皇帝目光下视,她像一只折了颈的丹头鹤,抖羽扇翅做出最后的挣扎,她肩膀止不住的颤动,清瘦的手骨蜷缩起来,被月光照的惨白。 ??他缓缓坠下身,在阶边做下来,肘端架在膝头,交叉起了十指,望着远处茫然的问:“朕若是不答应呢?” ??她抬头攥住了他的下摆,他袍底的月纹桂树,玉兔捣药的花样揉皱在她的手心,她在他面前哭过很多次,这样带哭声的惨样从未有过,“万岁爷,”她拉着他的下摆,眼檐下是坠落不断的雨帘,“奴才求求你,求万岁爷放他一条生路……” ??话落她的额头又重重磕在了他靴边的台阶上,皇帝阖上了眼,她终于肯向他屈服了,她终于摇尾乞怜的冲他低头了,却是全然为了另外一个人。 ??他眼底发潮,睁开眼握住她的手腕扶她抬头,那些不断涌出的泪无论如何是擦不干净的,他只好擦她额头上沾染的灰,还有渗透出的血丝,他着了迷似的把她的额头打理皎洁。 ??“玉茹,”他轻轻唤她的名字,伸手抚在她的耳畔,“你知道朕从来不穷做买卖的,朕成全他,你便要成全朕。” ??她眼睛无神的望着他,提唇轻笑一声,一滴泪从她的眼尾滑下,落入了他的虎口,她松开他的袍角,举手垫在额前,深深落下眉眼,“奴才谢皇上隆恩。” ??这次她安静俯卧着,月亮低垂,她肩背上的那只燕尾舒展羽毛,高高跃进了蟾宫中的桂花树上,皇帝起身,转身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下,她察觉到了也起身来扶,他推开她的手,走到殿门前偏过头看了眼,又回过头去,“你退下吧,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他的背影融入到了殿中粲然的灯火中,玉茹回过神阖起眼睛,任由月光浇头,合着她的泪一起,无声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玉茹还是会和临成在一起的 ??第90章 何为为何 ??皇帝入殿后,提袍在龙椅前坐下身,掌心抚过夹袍上的彩云金龙,指缝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两手交握支在额前阖上眼,腮边被那双紧抿的唇咬出紧绷的线条。 ??魏尚入殿伺候,见皇帝身姿尽显疲态,趋步上前道:“万岁爷累了,奴才伺候您就寝吧。” ??皇帝抬起头抚了把前额,强打起精神道,“传奏事处,到刑部提审云贵总督,带到养心殿来,朕亲自审问他。” ??魏尚了解他的脾性,皇帝下定决心要办的事情,便没有劝解的余地,说什么时候不早了,请圣躬尽早安歇之类的话,起不到什么作用,只会遭骂。 ??他应嗻,“请问万岁爷,可否请三法司六部的大人们……”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朕单独审问,不必惊动其他各部。” ??魏尚又应声嗻走了,谕旨被御前太监带到了奏事处,又被传往刑部,皇帝立在窗前望着大殿前太监侍卫们的身影在如水的月光中穿梭来往,刑部动作很快,不出一个时辰便用绿呢官轿把人给带到了养心殿,皇帝远远看着来人,从窗前那片月光中走了出来。 ??殿中唯有皇帝一人高居龙椅,恭候多时的目光有如灯火长燃,靴底跨过门槛,便踏进了那片冷漠铺陈的光